人为欺骗丨连载22
2015年，一天收到老乡的信息，问我在南昌有没有靠谱的“办证”人——他有一个只有初中文凭的侄子，想转去更好的工厂. 那家工厂至少需要高中学历。老乡说：“想干就干，上个层次干，大学毕业，能在网上找到的那种最好。”
我突然想起了我曾经认识的一个朋友。
那时我还在南昌，女儿刚出生。每天晚上，我们一家三口都会去附近的南昌大学校园玩。在那里，我们经常会遇到另外一家三口散步。逗弄对方的孩子几次后，我们两对父母也渐渐熟悉起来了。
由于年龄相近，我和这位名叫刘胜的年轻父亲相处得很好。良久，他才半公开的说起自己的职业：“如果你想‘办证’，不管是真的还是假的，尽管问我，我有关系。”
虽然后来我没有给他介绍过单笔业务，但并不妨碍我们的交流。直到我离开南昌，我们的联系才逐渐减少。
那个要给我侄儿“办证”的家伙是我从小裸着长大的青梅竹马，我决定找刘升帮忙。我在QQ上给刘升留言，说我有个老乡要“办证”，问他还做不做。
直到傍晚，刘升才回来找我，说现在正在上班，不干了：“我过几天要去向塘镇出差，我们还没有见过面。好久不见，到时候来看你。”
几天后，我在家里接待了刘升。喝了几瓶啤酒后，刘胜向我讲述了他“办证”时的经历。
以下是刘升的自传。
1个
2006年，因为野心勃勃、头脑发热，努力工作几年积攒下来的2万元被骗光了。房间漏水，连夜下雨，谈了几年、准备结婚的女朋友也离开了我。
没有钱，没有工作，没有女朋友，过着像流浪狗一样的生活。那段日子，我颓废到一日三餐都不想吃，更别说工作了。我没有受过什么教育，也没有什么技能哪里可以办真实文凭，只能去工厂找工作。可我早就厌倦了工厂没完没了的加班，最主要的是除了辛苦，挣不到钱。
我在青山湖区桃升村租了一间单人间，月租150元。我右边的房间住着一个每天西装革履背着小包出入的男生。我曾经以为他是某公司的员工，后来才知道他是大学生李健，山西人，大三。
我问他：你每天收拾得这么好，怎么不去上课？
他笑道：“我不去上课了，最多签到就回来。”
“那你在上班吗？”
“挣钱吧，我家早就不管我了，我不自己挣钱，我就去喝西北风——你干嘛不去上班？有时候我看你整个早上都在外面。” 李健反而问我。
我咧嘴一笑，简单说了说自己的近况，随口问他：“你是做什么的，能不能带我一起做？” 据我的感觉，李健一般不在工厂工作。轻松自由地工作。
李健看着我，犹豫了一下，然后向我摆摆手，让我去他房间谈。
进了房间，李健关上房门，拿起自己的公文包，拉开拉链，从里面拿出一个牛皮信封，倒出两张淡蓝色的薄纸，上面写着“大学英语四级成绩单”。
“你知道吗？” 李健问道。
“我不知道。” 我真的不知道——在这之前，我只是一个工厂的工人，在那之前，我是一个地地道道的农民。
李健有点失望，但见我急切，他解释道：“这是四六级的成绩单，尤其是四级，本科必考的，我连个成绩都考不上。”证书。另外，找工作的时候，四六级也是基本的敲门砖，没有它，一些涉外的工作甚至都做不成……”
最后他说，他现在所做的就是帮助那些考不上四六年级的大学生拿到成绩单。
“那不是假的吗？有什么用？” 我问。
“伪造的？” 李健打开笔记本电脑，进入了一个网站，然后输入了证件上的录取编号。电脑立刻显示出了李健手中四级成绩单上的所有分数信息。信息一出来，李健合上电脑问我：“你说，我手里的成绩单是真的还是假的？”
“真实的。”
李健笑道：“其实，你可以说真话，也可以说谎。反正我们就是这么干的。”
2个
就这样，我在李健的带领下，步入了“文献”这个行业。
一开始强烈吸引我的是钱。李健告诉我，他主要和同校的学生做生意，也介绍其他学校的学生，包括南昌大学和江西师范大学。对于价格，李健说：“我们学校的学生或者熟悉的客户，四六年级分别卖300元、400元，我网上偶尔会接到一两单，800元、1000元我都付过。” “
至于费用——也就是货品的价格——李健一直瞒着我，只说：“如果你有兴趣，打算长期做的话，最低200元一件. 四品和六品就按这个价格给你，当然，你卖的时候，可以分成两个价钱。
虽然前世没有大学英语四六级，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，但按照李健给我描述的“利润”，一张纸最多能赚800元，这几乎就是我在工厂辛苦工作一个月的工资了。
人只要有想法，就会有动力。考虑到我不是学生，打算直接在网上做。我用剩下的几千元买了一台电脑，连上了宽带，开始了这份新的“工作”。
在李健的指导下，我先是在各个论坛和学校贴吧发广告，发现效果并不理想。往往一发就被删，有时甚至直接封号。偶尔上来几个人，但都是半信半疑。他们问了我一些问题，我的回答都没有让对方满意。结果半个多月过去了，一单生意都没做。
见我这样，李健也有些着急了。他建议我先熟悉业务，再发广告：“要做这个，一定要熟悉，问什么都能回答，人家就会相信你，就会买账，就是这样。”在网络上，稍有不到位，就会被人怀疑，不买账。
接着，李健又开始给我普及“专业”知识：
“我们之所以能告诉客户这份成绩单是真的，是因为可以在官网查询。这其实是官网系统的一个漏洞——查询结果没有显示学生姓名、身份证号、学系、 etc. 个人信息只显示成绩，我们做的是在当地设置一个前6位相同，分数425以上（即及格线）的准考证号，就这样.
“至于纸张的颜色、质地、水印等问题，我们可以这样回答——每年，每个地区，纸张的颜色和水印都会略有不同，尤其是南北差异更大. 我们的纸张是中和的，如果符合国家纸张特性，保证不会出问题。
“比如今年的考试，有的地方是新的比例，有的地方还是旧的比例，这个不一样，大家可以自己去网上搜一下，别弄错了，一定要问什么时候你申请它......
“Level 4和Level 6官网查询周期只有半年，每年两期，每期半年，新一期出来，上一期自动停止查询，还有永远不会有任何询问，时间比较简单，分数可以根据对方的要求填写，500分、600分都可以。
后来李健讲了很多，记不太清了，反正后来慢慢熟悉了。
在“业务推广”上，我开始改变策略。我不再在学校论坛和社区发帖，而是转到了QQ群。先注册很多小号，然后不断加群，学校群，专业群，加的最多的是游戏群。
如果加入群，一定不要群发，它会“死”的很快。我跳过了管理员，一个一个的群成员点开小窗口，私聊。这很好用。一般100个人发下去，反馈信息一般有4到5条。当然，骂的也不少。有时候我私下只发了不到20个人，然后就被群主踢出去了，不过没关系，群还是很多的。我一直发，直到这个账号被禁，然后换个账号继续发。
这样一来，每天都会有更多的反馈信息。再加上对“业务”逐渐熟悉，很快就有几笔利息单。
但另一个问题迫在眉睫，那就是如何交易。
因为都是外地客户，我主张先付款后发货，而那些买家正好相反。几番僵持后，其中一位名叫“王佳小姐”的女生说：“平时我喜欢在淘宝上买东西，因为付款安全。或者你也可以在淘宝上开店，买完后发个链接。” 给我，我拍张照片付钱给你。有了平台，大家就放心了。”
那时候虽然淘宝已经运营了几年，但是用的人并不多，包括我在内。听了建议，我立马去找，发现还真可以——不过需要用身份证注册支付宝。不敢用自己的，就用自己捡到的一张身份证开了淘宝店，弄了几个“宝贝”，名字是“北京客户的订单”、“山东客户的订单”等等。
做完那天，我把标价800元的“北京客户订单”链接发给了“王小姐一家”。第二天就给她发货了，三天后，“王小姐”确认收到货，并给好评：“质量没得说，是真的！谢谢老板。” “
那天，我高兴极了，把李健请到饭店好好吃了一顿。
3个
随着对“生意”的熟悉，我逐渐将“生意”的推广范围扩大到淘宝旺旺群，加上之前QQ群的客户积累，不到半年的时间，我已经有了一批相对稳定的客户。还有几个“校园特工”。
虽然李健给我的“成本价”从最初的200元降到了150元，但我还是觉得太贵了——这个价格，“零售”没问题，但如果你请“代理” ，没有优势。
我已经想通了，最大的问题在于李健本人并不是“拿货”的第一手渠道。李健之前的公司制作假证件有问题，导致客户退货，他们又要重新收??费重新收费。虽然这时候我和李健会分摊额外的“费用”，但我还是很不爽。
此外，从收到的反馈来看，“专48”（专业英语四、八级）证书、“国23”（国家计算机等级考试二级、三级）证书、学历证书的需求量很大，而李健的频道只能提供“四六级”证书。
如果你在这个行业呆久一点，难免会接触到很多同行。后来，我遇到了我考证生涯中除了李健之外最重要的两个人：“宏宇教育”和“南方集团”。这是两个在线名称。直到现在，我还不知道他们的真名。后来业务接触多了，才知道“宏宇教育”姓胡，所以一直叫他“老胡”。据我观察，“老胡”只有二十七八岁，是个单身宅男。
第一次加我QQ的时候，老胡给了我一个惊喜的报价：《四六级》50元。此外，还有“专48”、“国2、国3”报价，报价均不超过100元。. 为了表示诚意，他还直接给我寄来了两张空白的“卷子”。当我看到这两份没有打印考生信息和成绩的“报告”时，我做出了一个大胆的决定——我要自己来！
做“第一手”的念头一直萦绕在心头。
老胡还给出了“纸”的报价：批50张，10元一张，支付宝转账交易，但不接受“连锁拍卖”。我知道这个行业的同行不遵循“连锁拍卖”。但第一次打交道还是不能接受直接汇款，所以我做了一个折中的建议：“拿‘Chain Shot’，你拍完拍下订单发货，我再确认收货，然后您发货。可以吗？”心想万一被骗了，以后至少还有评论的权利。 几秒后，老胡回道：“可以。
后来认识了“南方集团”，它的名字叫“集团”，还真不是随便起的名字——他几乎可以处理所有的文件和印章，甚至车牌，而且价格低到让我惊讶：一个普通的公章只需要20到30元，一张假学历证书，有封皮、内页、红章、钢印、校长印章，只要100元左右。
“南方集团”曾自豪地告诉我，他有一个专门的车间，设备无数。任何证书只要有样品，就没有什么不能生产的，而且交货速度很快，一般在24小时内。
我对他的这些业务了解不多，但他的另一项业务——提供全套“学位证书”是我们合作的重点。这种“学历证书”，在外行人看来，既真又假：它拥有一个正规大学毕业生毕业后所拥有的一切——注册证、学历证书、学位证书、成绩单……只要是在作品集里，都在，而且还是可以查的。只是这种查询不是在学信网（中国高等教育学生信息网）上，而是在学校的官网上。
只是学校的官网，是谁注册的，学校是否真的存在，都是我们忽略的话题。
“南方集团”有很多这样的学校，大多以“中国”或“首都”开头，而且大多设在北京。这类学校办一套证书一般只需要3到5天，费用在300到500元不等。
知道了这一点，我觉得我要大展拳脚了。借口位置太偏远，出行不便，搬出了桃生村，搬到了南昌大学附近的谢家村。为了尽量减少和李健的接触，我告诉他我和亲戚合租，带他去不方便。
4个
很快哪里可以办真实文凭，我就收到了老胡寄来的论文，然后赶紧买了一台佳能黑白激光打印机。这东西没法请人教，只能自己摸索。
有时候，我还是很佩服自己：一个初中没毕业的人，以前也是刚学会上网。现在他不仅能熟练使用电脑，还能在网上“创业”。证书是老师自己做的。
不到半个月的时间，我就“攻克”了这项技术。这样一来，不仅成本大大降低，自主权也完全掌握在自己手中。很快我就降低了价格以扩大我的业务。
掌握了《四六级》的制作后，什么都学会了，后来还自己制作了《专精48》和《国二国三》。但我不满意。与“学位证”相比，这些只是小生意。
我开始着重宣传“学位证”。该区域的主要客户是学历集中在高中及以下，有一定工作经验但往上爬不上去的专业人士。他们急需全套正规大专或本科证书来包装自己，但学校名气不能太大。因此，这些“私立机构”就成了他们最好的选择。
从头到尾标榜“完全正确”，编造了一套有说服力的话：“近年来，中国扩招，建设了大量民办高校，但学生人数却在减少每年都有很多学校面临招不到学生的窘境，但是学校要生活，只好和我们私下合作，直接向社会发证。所以，除了你没上过学，这个证明跟那些真正的学生毕业后贴出来的没有任何区别！”
这样的说辞，再加上几千元的价格，非常诱人。毕竟真要读个学位的话，起码要几万元，而且要三四年。
就这样，我基本上每个月都能做几笔“大生意”。2007年年底，我翻了翻平时的账目，发现在我挣钱最多的时候，一个月能挣一万多块钱。步入人生巅峰。
我开始幻想未来：明年和新女友结婚，争取三年内在南昌买房安家。就这样回老家，让父母光荣。
但变化来得太快了，着实让我清醒了一剂。
5个
2008年刚过完年，我就开始“上班”了。现在是旺季，因为春节过后，很多人又开始找工作了。每到春秋两季的求职季，都是“创业”的最佳时机。
可没过几天，我去“南方集团”办理“业务”时，突然发现找不到他的QQ号了。只是好友列表里多了一个叫“水晶石”的陌生人。点开聊天记录，原来是“南方集团”换了马甲。
“水晶石”的脑袋永远是黑色的，实属难得一见。交往了将近一年，他的QQ从来没有下过线，就算晚上不在，也只是不在。而这次，不仅改了名字，还去掉了QQ签名里的广告。看着他已经一天多没有亮过的脑袋，我预感到可能要出事了。
晚上，我给他留言：“伙计，你在吗？发生什么事了？”
第二天打开电脑，“水晶石”在凌晨1点30分回复我：“哥，我没事，但是我哥进去了，我现在想办法把他弄出来.业务暂停了一段时间。
他的个人资料照片仍然是黑色的。
隐隐约约的不安终于变成了现实，我留言问他：“怎么回事？是本地交易吗？重要吗？”
但他没有给我回电话。
“南方集团”事件让我警惕起来。我开始拒绝接受当地的命令，拒绝见面和来往。总觉得网上客户多，出了事也找不到我，淘宝上的个人信息也是假的。只要自己小心点就好了，但是这种想法并没有持续多久。
今年4月开始，国家开始对民办高校进行整顿。同时，还大力清理各类“三无”（无资质、无实体、无学生）学校网站。之前申请的那些“文凭”已经不能查询了，因为“校园网”被一一查封，或者直接标记为非法网站。一些顾客开始来找我，说我是骗子并要回我的钱。
对付这种事情我早就有经验了，就先跟他们说明了，国家现在对这件事情管得很严，也没办法。等这阵风过去，学校的网站马上就恢复了，里面的数据同样还在，随时可以查看。憨厚好哄，只是嘀咕了几句，就不再说话了。遇到有权势的人不肯放过我，我就直接阻拦这件事。
但是我还是低估了一些客户的能力。
没过多久，我就接到了一口北方口音的电话，对方压低声音对我说：“你叫刘升吗？住在南昌市青山湖北京东路XX号？”
我很吃惊，问是谁，对方慢条斯理地说：“你别管我是谁，只要你赶紧把XX给你办证的3000块钱还给你，什么都可以说，不然下次电话我直接联系你，打你当地的110你自己想办法！”
我惊出一身冷汗，连忙“是”了一声。那个人挂了电话。
我连忙打开交易记录，找到了他说的那个名字。是的，我花了3000块钱办了个“学位证”。我又打开QQ，这才想起对方被我拉黑了，赶紧加回去。我让他给我支付宝账号，对方二话不说就发给我了。就这样，我第一时间给客户退款了，还是全款。
这件事让我紧张了好几天。电脑不敢开，手机也关机，就和闺蜜出去散散心了。后来我问老胡，那个人是怎么查到这个信息的，老胡说不知道，不过听说有些厉害的人可以通过对方电脑的IP地址和互联网宽带得到这个信息- 只要你安装它。宽带使用自己的身份证。
我问老胡：“你遇到过这样的事吗？如果发生在你身上你会怎么办？”
“怎么办？还能怎么办，赶紧退钱。” 老胡连忙回答。
后来，老胡给我讲了一些他自己的事情。对于这门生意，老胡一直觉得做不了多久。这两年，他逐渐把赚到的钱转移到一些正常的生意上：“去年和朋友开了个小网吧，现在每个月都能分红，五六千元。一会儿，我开个小超市，不干了，过上好日子，找个老婆。
胡的话让我彻夜难眠。
6个
经历了这件事，我已经有了退出的念头。我不再做促销，只保留一些老客户的信息。如果有人需要，我会下单。没有生意的时候，我会和我的女朋友去逛街。这种状态一直持续到2008年。
这期间，“水晶石”的QQ名一直没改，头像一直黑着。我去他的淘宝店看，老“四钻”店也被查封了。
“南方集团”就这么彻底消失了。
年底，女朋友怀孕了。我们都决定要这个孩子，所以结婚提上了日程。那几天，我很矛盾。一方面，我想赚更多的钱，为我们的家庭创造一个良好的环境。另一方面，我又担心这种冒险的“生意”，不仅不能为妻子提供温饱，甚至会给她带来伤害和痛苦。
第二年，随着女儿的出生，我第一次沉浸在为人父的喜悦中，也感受到了自己肩负的重大责任：我不能犯错，我会守护。我的一生。他们的依赖。
今年6月，我的淘宝店也被查封了。虽然一直小心翼翼，但结局还是如期而至。
当天，我把“四六级”、“专四八级”、“国二三级”的空白试卷、样本、各种“文凭”和封皮全部堆在家里，然后扔他们变成了一口。在废弃的铁锅里，烧焦了。烧完之后，把电脑里存的证件信息全删了，文字，图片，邮件，拍底片，QQ里一大群“好友”，全删了……做完这些，感觉有种彻底的放松.
终于，一切都接近尾声了。
后记
“所以，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，你并没有打算这么做，但我记得你还是想让我给你介绍生意的，对吧？” 桌上的饭菜都吃得差不多了，我们都有些醉了，但我还记得这个问题。
“哦，职业病，职业病……”刘升摆摆手，又灌了一大口啤酒，“主要是哥你靠谱，不然我也不会直接说。不过，做你知道？” ” 刘升睁开眼喝了口水，红着眼眶看着我，“其实，那天跟你说这件事的时候，我就后悔了，哈哈。
我也哈哈大笑：“那你今天跟我说了那么多不该对我说的话，你以后不会后悔吧？”
“这次不一样，”刘升语重心长，“我知道你喜欢写，我也不怕你写我。如果你真想写，我还得多说几句——可怕的钱，不要赚钱；而且，不要花钱买证书。只要你花钱买的，就是假的。”
“好，去做吧。”
“干燥。”